FS136K

杰米&傑克

天空正降下一點一點的雪白，冬雪的季節來臨，在過不久這個小鎮就會覆上一片雪白，而學生們也因假期前的考試努力奮鬥著。
　　Jack漫步走在電線上，將沿路能碰觸到的一切物體都結上了冰霜，如果特地去觀察，會發現他正前往學校的方向。
　　距離上次見面大概有幾年了吧，不知道Jamie這男孩過得如何？想著想著，Jack愉快地勾起嘴角、雀躍地在校園內找尋那以往熟悉的身影。
　　很快地就到了下課時間，校園內很快地就容滿了來來往往的學生，Jack站在高處上尋找那有著棕色短髮的身影，沒多久就找到那正與朋友們邊走邊聊天的Jamie。
　　Jack很快地就來到了Jamie面前，他張開雙手向Jamie打招呼：「嗨，好久不見了，Jamie！」
　　但是迎接他的並不是Jamie忽然看到Jack的驚訝反應，而是無視於Jack的存在、並且與朋友一起穿過Jack的身體。
　　「什麼？」Jack僵在那裡，他錯愕地轉過頭看著那與朋友聊的正開心的Jamie，他快步追上Jamie，不信邪地伸出手去觸碰Jamie，但依然穿過去無法碰觸。
　　「怎麼會？難不成是Pitch又在搞鬼了？」Jack跟在Jamie與他的朋友們的後面不遠處聽著他們的談話。
　　「嘿，聖誕節你們有要做什麼嗎？」「還能做什麼，不就回家跟家人聚餐嗎。」
　　「我要去跟聖誕老人過聖誕節！」
　　「你還期待聖誕老人送禮物給你嗎？醒醒吧，根本沒有聖誕老人。」
　　「才不是呢，最近新款遊戲叫做瘋狂聖誕節，專門獵殺聖誕老人的遊戲。」
　　「你玩這什麼奇怪的遊戲阿？」「哈哈哈！」「哈哈哈！」

　　「不、才不是！」Jack難以置信的看著Jamie的背影，他對著Jamie喊著：「是真的有聖誕老人阿！你不是見過嗎！」
　　他無法接受由Jamie口中說出的那句：「根本沒有聖誕老人。」
　　就像過去完全不存在般，完全否定掉了他們守護者的存在。
　　「Jamie！」Jack朝Jamie的後腦勺砸了一顆雪球。
　　「唉呀！」被雪球擊中的Jamie慘叫一聲，然後腳一滑就往地面做親密接觸。
　　他的朋友們一整個愣住然後在Jamie跟Jack之間看來看去，而罪魁禍首Jack一時也愣住了，呆看著那一臉疼痛地站起身的Jamie。
　　「你做什麼拿雪球打我阿？」Jamie捂著頭責怪般的看著Jack，但看著Jack的眼神就像在看路人般的陌生。
　　「我…」Jack突然發現不對勁，又追著問：「你看得見我了？」
　　Jamie與他的朋友們相覷，摸摸頭小聲地說：「什麼年頭還在玩鬼抓人？」便跟著朋友們轉身離開了。
　　Jack表情複雜地看著Jamie漸漸遠去，直到看不見那個身影。

　　North愉快地製作著新玩具，花了許多時間完成了一樣新玩具，剩下只要交給雪怪們量產就行了，他大力打開門踏出房間，赫然發現大廳覆上了一片雪白，而雪怪跟小精靈們也在驚慌失措的跑來跑去。
　　能夠這樣把一切覆上冰雪的傢伙想來想去也只有那長不大的Jack，North往大廳望去，果然看到罪魁禍首正躺在一角的沙發椅上，旁邊還不斷飄著小雪花以及被凍在原地的小精靈。
　　「Jack，搞什麼？」North走進那縮在堆積一堆雪的沙發椅上的Jack。
　　Jack不理會North，反而又下了一點雪花把自己給埋進雪裡。
　　North伸出手把埋在雪裡的少年像拎小雞般給揪出來，「說說看是什麼事吧？」這年記的小孩最難搞了，三不五時就會搞叛逆，雖然這傢伙已經活了三百年，但心智似乎沒成長多少。
　　「……Jamie他看不見我了，甚至還忘了我們。」Jack悶悶地說出不久前發生的事情。
　　North聽了挑眉望向別處、似乎在思考些什麼，最後他嘆了一口氣，將Jack放下，「Jack，我們只會存在於他們的童年，並不會存在於他們的記憶中。」
　　「什麼？」Jack疑惑地看著North，希望他能給個更明確的答案。
　　「孩子們會相信我們，但他們並不會永遠相信。」North盯著Jack，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？」
　　「不懂，為什麼相信了又會變得不相信呢？」
　　「在孩子們相信我們之前，我們就只是透明的幽魂，就如同幻想般的存在。」
　　「相信我們的孩子們能看的見我們，但是很快就會遺忘了看見我們這回事。他們只會記住實際發生的事物，但不會記住＂我們＂。」
　　「所以，當他們遺忘了我們，就當然不會記住有看見我們過，而＂相信我們存在＂也只會隨著他們的成長與外在的影響而逐漸修正對我們的想法、也就是被認為只是童書上說服小孩的故事而已。」
　　「……。」
　　「Jack，你還好嗎？」
　　「看不見就算了，但連成為回憶都沒辦法嗎？」
　　在North的角度無法看到Jack的表情，但是能夠看到幾顆冰珠顆啦的滾落在地。
　　「Ja…」
　　Jack揮開North伸過來的手，一個轉頭就直奔窗外而去。
　　看著Jack離開的身影，又看了看積了一層厚雪的大廳，「真是的，給人帶了這麼大麻煩又跑掉，真是讓人擔心的孩子。」

　　Jack站在Jamie家外面的馬路上，雖然是夜晚，但映著月光的雪使得夜晚明亮了一點。思考著North的話，Jack複雜地看著那還亮著燈火、Jamie房間的窗戶。
　　但他沒有待著太長的時間，正想轉身離去的時候，屋子的門被打開了，與Jamie撞了面。
　　「咦，你是中午那個拿雪球丟我的人？」Jamie手中還拿著一包垃圾，看來是出來丟垃圾碰巧撞見正要離去的Jack。
　　「阿…是的。」Jack愣愣地看著對方。
　　「這麼冷的天氣你還穿這麼單薄？天阿，你還赤腳！」Jamie一臉驚訝地看著Jack，然後奔向屋內沒多久手上多了一雙鞋子跟衣服跑了出來。
　　「穿上。」Jamie將鞋子跟衣服遞給Jack。
　　「不，我……」還來不及回話，就被強迫套上了大衣。
　　「你叫什麼名字阿？這麼晚還在外面逗留，我看你也差不多跟我同樣年記阿？」
　　Jack看著Jamie無聲地張了張嘴，最後才發出聲音：「Jack Frost。」
　　「很好，Jack，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原因出現在我家前面，丟雪球也好，路過也好，麻煩注意保暖，然後這時間也很晚了，你應該待在家裡休息。」幫Jack套上鞋子後，Jamie拍了拍Jack身上的雪花，然後說：「我叫Jamie，你該回去了，衣服鞋子有緣再見面時再拿給我吧。」然後Jamie就轉身回到了屋內。
　　Jack愣愣地看著Jamie關上門，身上這套大衣明顯還有餘溫、跟中午見面時的那件大衣似乎很像，他看了看穿在身上的鞋子跟大衣，然後看著屋內的燈光。
　　即使明白你會忘了我，但我還是想出現在你的回憶之中。

　　之後的每一年冬天…
　　「沒見過你呢，你是最近搬來的住戶嗎？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　　Jack Frost…

　　「嗨，你在堆雪人嗎？你叫什麼名字阿？」
　　Jack Frost…

　　「小朋友，你叫什麼名字？外面很冷耶，你怎麼穿這麼少。」
　　Jack Frost…
　　……
　　…

　　直到你離去的時候，依然沒有記住我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