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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隊日誌八　沉默背後的真相

　　「阿利，醒醒。」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著。
　　「唔，頭好昏，讓我休息一下嘛。」在恍惚的意識中看到一道既熟悉又模糊的身影。
　　「真拿你沒辦法阿……」
　　我不確定那模糊的身影是不是無奈地笑了一下，腦袋昏昏沉沉地讓我很想繼續沉睡下去。
　　「我走了，別太想我喔。」那身影對我揮揮手，轉過身就越來越模糊，彷彿是消失了一般。
　　「等……」我伸出手，試圖抓住那抹身影。
　　那聲音，很熟悉……就像是……
　　
　　「等一下，老哥！」
　　我猛然坐起，強襲而來的暈眩又讓我倒了回去。
　　「嗚喔，怎麼回事……」躺著一回兒等待暈眩退去後，我張望四周，這裡似乎是部隊小屋內，而我正躺在長椅子上，身上還蓋著一件薄毯子。
　　嗯……我記得我們在戰場上遭遇到攻擊，然後我被敵人敲昏了，敵人有這麼好心放我一馬？現在我人躺在部隊小屋內，那麼是誰帶我回來的？
　　揉揉頭，聽到隔壁大廳細細傳來的對話聲，我晃著身子緩慢地走到大廳門口。
　　「怎麼辦，要告訴他嗎？」
　　「他遲早會發現，有誰要當心理輔導員？」
　　「……他來了。」
　　我一走到門口，眾人就中斷了談話紛紛轉過頭看著我，氣氛相當沉悶。
　　「呃……怎麼了？可以繼續聊阿？」被眾人這樣沉默地盯著看，感覺有點詭異。
　　我四處張望，大廳裡的人不多，大多數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，在這之中沒有看見隊長他們，以及……
　　「我哥在別的地方療傷？」我記得他被短刀劃了重傷，又被強力的魔法擊中。
　　「那個，阿利……」其中一個隊員怯怯的發言，被旁邊的隊員檔了下來。
　　「阿利。」那個隊員直直的盯著我說：「萊卡受到嚴重的刀傷，身體又受到強烈的火焰燒傷。」
　　「所以呢？」看著眾人凝重的表情，我也覺得似乎不太妙。
　　「被燒傷還有可能救。」他停頓了一下轉開頭說：「但是因為刀傷太嚴重且太晚發現你們，萊卡因為失血過多……我們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。」
　　什麼？
　　最後那句話轟的一聲在我腦袋裡迴響，他們接下來所說的話彷彿也越來越模糊，甚至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。
　　「不可能。」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。
　　「阿利……」某隊員皺著眉頭對我伸出手被我閃避了。
　　「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不可能！！！！！」
　　我甩開大廳的隊員們，朝門口奔去，打開門的時候剛好撞見了隊長，在我開門的瞬間隊長似乎愣了一下。
　　「讓開！」我將隊長推開。
　　「阿利！」隊長皺著眉頭瞬間伸出手拉住我。
　　「讓我去找我哥！」
　　「不管你怎麼做，去世的人就是回不來！」隊長在我背後緊緊抱住我，小聲的說：「拜託，別過去，我怕你無法承受。」
　　我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抖，似乎還有溫熱的水液從臉頰上滑落。
　　原本該被魔法擊中的我，卻被老哥推開讓他被擊中。
　　如果不是那一擊，老哥原本還有可能逃離那裏去跟援軍請求支援。
　　「都是因為我拖累了他……」
　　「阿利？」隊長擔心的看著我說：「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，但是萊卡會這麼做應該有他的理由。」她拍拍我：「所以，請不要責怪自己好嗎？」
　　我粗魯地把臉上的水擦乾小聲的說：「對不起，我想我該回去休息一下。」
　　「如果有什麼事，隨時可以找我們說。」隊長淡淡地說：「部隊的夥伴們可以當你的家人。」
　　隊長放開我退到一邊去，看著我說：「就放你五天假吧，回去好好靜一靜。」
　　我不曉得自己是不是點頭了，並獨自一人往住宅的方向走去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打開門，熟悉的傢具擺設就在眼前，大小剛好夠兩個人起居，只是現在只剩下一個人居住，感覺有點空曠。
　　走進左邊房間內，房間內不管書櫃上還是桌上、地板，甚至是床上都堆滿了書籍，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零零散散的魔法器具。
　　房間主人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　　默默地退出房間，看著這空曠的客廳，心情相當沉悶。
　　正當我對著客廳發呆時，屋頂傳來了一點聲響，接著是雙腳落地的聲音。
　　我走出門，便看到夏爾站在不遠處，頭低低的看不清楚他的表情。
　　「夏爾？」
　　夏爾沒有回應我，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。
　　兩人之間沉默了不久，夏爾便開口說了一句話。
　　「對不起。」
　　「夏爾？」我困惑地看著他，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向我道歉。
　　「我有請求他們，但還是發生這種事，對不起。」
　　那一瞬間，我突然明白了——
　　「是你向敵方出賣情報！」我撲向他，把他撲倒在地並扯住他的圍巾。
　　「沒錯。」夏爾看著我說：「我是敵方部隊裡派來的間諜。」
　　我憤而向他臉頰揮出一拳，扯著他的圍巾大聲問：「為什麼！」
　　「一切都是因為命令。」夏爾踢了我腹部一腳，趁我一時疼痛把我反壓制住，一把黑色的苦無就架在我脖子旁邊。
　　「既然都是敵人，殺吧，反正你也不在意吧。」我冷冷地對著眼前這突然感到很陌生的人說。
　　夏爾只是看了我一眼，淡淡的說：「剛開始我來到這個帝國是感到如此的陌生，後來有一個人不斷地從我面前出現。」
　　我看著壓在我身上的夏爾，靜靜地聽他說。
　　「當我以為該不會被查覺了所以派人監視我，結果那個人出乎意外的傻，是個生活在和樂的環境下的傻子。」
　　「漸漸地，我也開始喜歡上這和樂的帝國。」夏爾從我身上離開，但苦無還是架在我脖子上，「但我是個間諜，不能被目標的環境影響，這裡沒有我容身之處。」
　　「阿利。」他淡淡地笑了，但是看起來不像在笑，而是在悲傷，「我很喜歡你喔，因為你是第一個真心想當我朋友的人。」
　　他瞬間跳離我身旁，趁我爬起來之前說：「再會了，下次見面的時候，應該就是在戰場上了吧。」
　　然後夏爾就消失在樹叢裡了。
　　看著他消失的地方，我不禁對天吶喊：
　　「為什麼——！！」
　　然後頹然坐倒在地。
　　身後有一個腳步聲漸漸靠近，在距離我沒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　　「你什麼時候在那裏的？」我疲憊地問著身後的那個人。
　　「就在你離開部隊集合處後就一直跟在你身後。」伊蘭說：「因為，不放心。」
　　「所以剛才的你都看到了？」
　　「嗯。」
　　接著是一片靜默。
　　「想哭的話，可以趁現在哭喔。」伊蘭背對著我坐下，「放心，我看不到。」
　　「誰、誰要哭阿！」不知何時聲音變得如此微弱，連視線也漸漸地被染濕。
　　在試圖把眼淚擦乾的時候，伊蘭小聲的說：「你當時是不是有看到一個身穿黑鳥羽毛的白髮男子？而且還是個魔法師？」
　　「……你想說什麼？」
　　伊蘭在我背後沉默了一陣子後說：

　　「那個人是我哥哥。」